野橘aaaaju

来了！今年是朱大人和白公子的除夕~

祝大家新的一年顺顺利利！心想事成！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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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日除夕，街上人多，上头增派人手巡街，西市归我们管，大家打起精神，不要放松警惕。”

就在中郎将大人吩咐命令的间隙，手下几个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。

“啊——不是，说好的今天休息不接活？”

“我都和老婆说好了回去吃饭！”

“大人！咱们是真的全年无休吗？”

“大人！您难道就没有约吗？您看看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，这大过节的，全都城就没有一位您想同行过节的人吗？”

 

中郎将大人没有接话，倒是边上有人絮絮叨叨地小声议论起来——

“大人还未婚娶吧？”

“尚未。”

“也没有听说过有意中人什么的……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家里人好像都住在老家哦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那确实……是没有一块儿过节的人啊。”

“闻者落泪。而且他平日已经很辛苦了，今晚还得干活？”

“这不是特殊情况吗，再说了，这巡街——”

 

中郎将大人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拿出了几叠红纸包，“对了，忘记说，这是今晚的红包。”

垮到一半的人们迅速活了，“早说啊大人！哎呀，和兄弟们一块儿巡街过除夕，这可太有意义了，下次有这好事速速带我一起……”

“行了别贫了，三个人一组，三个时辰以后换班，都准备准备干活去吧。”

“是，大人。”

 

 

西市有寺庙和商铺，商铺里又主要分为书市、小商品一条街等，大多是经营些小本买卖。桃符、鞭炮、灯笼之类的摊子基本都在西市，这都是辞旧迎新的必需品，因此今天的西市比往常更加热闹。

“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啊……”

“今天就西市的人最多啊，你不知道吗？”

“寺里的庆演不是要开始了吗，我以为大家都去那边了呢。”

“街上没人那还让你来巡个屁的街。”

“哎呀，我是说咱们走这街上很容易遇到熟人啊，尤其是我姐，自从上次见了咱们朱大人一回，时不时就来问这问那，崇拜得不行。这要是给她看见我和大人一起巡街，回去我就别想有清静日子了。”

“哦，还有这事儿？那你都怎么回答啊？”

“我啊，我说我和中郎将大人关系不好……当然不是真的，这只是我搪塞我姐的理由！大人你听我——诶？大人在看什么？”

 

两人顺着中郎将的目光看去，只见他们的正前方是一个卖桃符、线香的小铺子，场地有限的铺子里是红红火火的一片喜庆，他俩正准备说这铺子普普通通的不知道怎么就吸引了大人的目光，结果再走近些定睛一看，可巧，这就看到了一位熟人。

 

“哎呦！这不是这不是……不是白大人吗？他没穿那身白袍，我差点没认出！”

“今天除夕嘛，白大人穿红衣也很合适啊。”

“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上白大人，哎，大人，您看——大人呢？”

“别嚷嚷了，大人已经过去了。”同僚指了指白大人的方向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别问了，我俩边走边等吧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 

那边小铺子好不容易等来一位客人，老板高兴坏了，“公子好眼光，您瞧我这桃符，上等纸，遇水不化，可保一年，贴了我家的符啊，那是整年平平安安。”

白公子感觉挺新奇，拿起一张瞧了瞧，“这么灵？多少钱？”

“咱这一分价钱一分货，公子有缘，这个价就行。”老板伸手比了个五。

“五十……文？”

老板摇摇头，“五百。”

白公子倒吸一口气，心想莫不是自己山里待得久了，跟不上现在的物价了？

 

老板见他犹豫，又看他这气质不像普通人，心想一定要再接再厉把钱骗……哦不是，把钱挣到手，于是道：“划算的，公子，我再免费送您两幅画，瞧瞧，门神，威风吧？家里还要放爆竹吧？我再送您——”

白公子正听着好笑呢，那老板却不说了，于是抬眼看了看，“再送我什么？接着说呀？”

面前的老板没说话，倒是后面某位开口了，“怎么，这铺子改做慈善了？听者有份，可也送我一对门神？”

 

摊主吓得脸都白了，“哎呀，这不是……朱大人？大人今天也不休息呀？”

白公子一转身，在两人中间看了看，大概也明白过来了，于是就没说话。

朱大人站到白公子身边，只瞥了一眼白公子手上那两张纸，问：“他要多少钱？”

摊主飞快道：“五文！我看这位公子有缘，还送东西！白送！”

朱大人抬眼看他，“我是问你的吗？”

摊主：“嘴快、嘴快了哈哈……”

 

白公子接收到来自朱大人的眼神，他愣了一下，眨了眨眼睛，道：“哦，五文，他说还送东西。”

朱一龙看了他一会儿，没忍住勾了勾嘴角，说：“那白公子看着还满意？”

白宇点了点头，“确实还可以。”

朱一龙低头看了看他捏着符纸的手指尖，接着问：“鲜少见你来这，今年府上的东西都是你来置办吗？”

“哦，不是不是，府里早就备好了，我这是给山里的住处准备的。”

“这些就够了？”

“足够了。”

“好。给这位公子把东西包上吧。”朱大人说着，抛了个小钱袋给老板，道，“五百文的桃符还是别卖了，剩下的钱就留着过年吧。”

“哎、哎，谢谢中郎将大人！谢谢公子！”

 

 

“这人上回被我逮着，也是在除夕的时候，我给他提提醒，下回就没这么好说话了。”

“不过也该我来付，这怎么好意思让中郎将大人替我出钱呢。”

“没什么的，我也常去山里叨扰。”朱一龙摇了摇头，他走在白宇身侧，来往人多时，抬手护在对方身侧，让两人不至于被人群冲散，他看了一眼白公子手上那些“驱邪”的，忍不住问道，“话说，最近山里有什么事吗？”

“嗯？没有，最近挺清闲的。”白公子说着，顺着他眼神低头看了一眼，反应过来了，“哦，因为太闲了，所以我出来找点事做，这两日我都待在白府，那山里空着也挺寂寞，想着也给那屋子沾点过年的喜气。对了，倒是大人今日还在当值？”

 

朱大人点头，“嗯，稍微巡个街。”

“辛苦。”白公子远远看见前面两位朱大人手下的人不紧不慢地走着，便道：“西市人很多啊，今晚就算太阳落山了，街上恐怕也还有许多人。”

“还好，不过到那时我们应该换班了。”

“哦，几时换班？”

“大概……戌时。”

“那可是太阳下山好一会了……你们晚上不聚一聚吗？”

“不，今年留下来的不多，剩下的各自也有家室，所以……”

“这样，那晚饭呢？”

 

朱一龙边走边留意周围，他带着白宇往边上让了让马车，因此没听清，“什么？”

白公子瞅着他，突然道：“要不然来我们这吃吧？我给你留些菜，啊，去年我还埋了一坛好酒，咱俩还能喝点。”

 

这太突然了。

中郎将大人好像听清了，又好像没有，他稍有迟疑，确认道：“你们那……是哪？白府吗？”

“是啊，不然呢？哦，你别担心，晚上他们要在前院守岁，你要是不想遇着别人，直接从后墙翻过来就是我的院子，我带你去吃饭……你看，大人你今天帮我了个大忙，礼尚往来应该的，千万别客气。”

朱大人愣了愣，一时竟不知从哪儿开始说起，但他也没有拒绝，只道：“这不好吧？我还是得给长辈打个招呼……”

白公子笑了笑，拍了拍他肩膀，“也行，就这么说定，那我晚上等你。大人先忙吧，我就不妨碍你们公务了。”

 

白公子潇洒地走了，俩手下站不远听见了全程。

“你听见没？白公子说晚上等咱们大人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等他干吗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你别问我。”

“你不好奇吗？”

“好奇，但我比较惜命。”

“哦，那我也是。”

“……”

 

不过除夕之夜到别人府上叨扰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。

兴许是白公子口才太好，等朱大人拎着些礼来到白府门前时，才开始感到非常忐忑。

这大晚上的敲别人家的门？

非亲非故的就来蹭饭？

还要去白公子的院子？

想都不敢想。

 

朱一龙为此特意换了身衣服，但还是觉得有点失礼，虽说今日除夕，不过要是家里来个外人那也……

“咚咚咚”

“来了！”

没想到是白公子亲自来开的门。

也没想到……他身后还跟着热情的一大家子。

“哎呀！这位就是中郎将朱一龙吗？”

“闻名不如见面，果然一表人才啊！”

“年轻有为啊，怪不得老爷总念叨人家。”

“跟我们小白公子性格完全不一样诶，是个正经人。”

“等……我怎么不正经了？！”

 

众人七嘴八舌，朱大人听着都懵，准备好的拜年也忘了，他看了白宇一眼，对方也给他使了个眼色，随即，白公子瞅准时机，一把抓住中郎将就跑！

“哎！你拽着人去哪儿啊？”

“吃饭去！”

“那你跑什么啊！”

“饿了！”

“那也不是厨房啊！”

“我去拿酒！”

“哎呀……长了一岁也不见稳重呢……”

“瞧瞧人朱大人多稳重啊……”

 

非常稳重的朱大人被非常不稳重的白公子拉着跑，寒冬腊月的，俩人硬是在家里院子跑出一身薄汗，想想都好笑。

朱大人也真的笑出声来，惊得白宇猛地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
“这么高兴啊，还没吃上饭呢，大人。”

“是啊。”朱大人还是笑，“想着还有陈年老酒喝呢，当这一天差也很值啊。”

“哎，你是完全不在乎休沐没了啊……”白公子啧啧两声，“酒都温上了，管够。”

 

两人踏着月色进了院子，院里的腊梅开了，月光似有幽香。

白公子那屋里的灯亮了半宿，时不时有低语传来，时不时也有说笑……至于最后是谁先喝多了、谁先睡着的，那又是第二天早上才能知道的事了。

 

当然，那也是新的一年的事了。